?”
偷瞄了一眼钱亦文,四叔又暗想:这个败家玩意儿,这是真想往好草上赶了?
就冲他一趟一趟往平安送药材这事儿,那可都是力气活儿呀!
他什么时候出过这大力气?
四婶一刻也不想冷场,对四叔说道:“你瞅瞅,你瞅瞅,你学着点。”
四叔两眼一瞪:“我学啥?我老天巴地的,你还想让我上山去采药啊?”
“不是,我是说这个……”四婶一脸羡慕,拿手一指正给英子洗脚的钱亦文。
此刻,钱亦文正细致地一个脚趾头一个脚趾头地探索着,生怕有多余角质残留。
四叔一听,火气上来了。
大声吼道:“眼馋啥?你要是也能挂上驹儿,我他妈跪那儿给你舔干净喽……”
说完了,自觉当着侄媳妇儿面有点失身份了,干笑了两声,对英子说:“侄媳妇儿啊,你别多心,我没说你。”
钱亦文那边,强憋了一会儿,实在是忍不住了,笑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英子也笑得把脸扭到了一边。
四婶那点气焰,被四叔一句话就给整灭火了。
老广播,也有没电的时候……
小声嘟囔了一句:“这辈子,就欠你们老钱家这点账,成你垫嘴儿的了……”
四婶不能生育,三合堡暗地里都说四婶是石女。
一直以来,她都觉得没生养是她这辈子的遗憾。
笑了几声,钱亦文发觉了四婶的尴尬,赶忙收住了笑,开始找话题:“四叔,这有半瓶药酒,你拿回去喝吧。”
钱亦文从柜盖上拿过那瓶鹿茸人参酒来,递到四叔手上。
擦完了脚,英子看了一眼钱亦文,极难为情地对四叔说道:“四叔,药材收上来之后,还得晾干、分级。
“他往后就没工夫再上山采药了,手里现在就剩下不到十块钱了。
“四叔要是手头宽绰——”
四叔在炕沿上敲了敲烟锅子,打断了英子的话:“用多少!”
钱亦文嘻笑着凑上来说道:“四叔,有十块……二十,就差不多够了。”
“你他妈咋知道我兜里就这二十块钱的?”
四叔抠了半天,也不知道是从第几层衣服里边,抠出两张大团结来,甩在了炕上。
四叔的家底子……
“四叔,等我倒腾开了,就还你。”钱亦文喜滋滋地说。
当然,他高兴于有钱可以周转了。
但更使他高兴的是,是四叔肯把热热乎乎的两张大团结就这么甩给了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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